记忆中,奶奶的灶台总是氤氲着玉米面的甜香。那只磨得发亮的铸铁鏊子往土灶上一架,柴火噼啪作响时,她便开始施展那手绝活——开水烫玉米面饼。八张薄如蝉翼的饼子能在她指间翻飞成形,金灿灿的饼皮上还带着柴火燎出的焦斑,揭开来能透出窗棂格子般的光亮。
**烫面是关键**。奶奶总说玉米面性子倔,非得用滚水才能驯服。她将粗粝的黄玉米面倒入陶盆通配资,沸水"刺啦"冲入的瞬间,竹筷便飞快画着圆圈搅拌。那动作像在施展什么秘术,水面腾起的热气里,玉米面渐渐凝成鹅黄色的絮团。这时要趁热揉面,她布满老茧的手掌在面团上按压推挤,案板发出有节奏的闷响。"烫手才好呢,凉了面就死了",她边揉边往盆边蹭掉沾手的湿面,面团最终被驯服得光滑柔韧。
**醒面的功夫藏着智慧**。揉好的面团要蒙上湿布醒发,奶奶却不用钟表计时。她总在面团上按个坑,等那个小窝慢慢回弹到半平状态,就是最佳时机。有次我急着想吃,偷偷掀开湿布,她立刻轻拍我手背:"面跟人一样,憋着气能长劲儿"。后来才懂,这半小时的等待让面筋充分舒展,烙出的饼子才能既软糯又筋道。
展开剩余50%**擀制手法最见功力**。醒好的面团被她揪成鹅蛋大的剂子,掌心一压就成了圆饼。那根枣木擀面杖在她手里活像有了灵性,前推后拉间面饼越展越大,最后竟有锅盖大小。我蹲在案板边数,她擀八张饼的时间,刚好够我剥完一头蒜。最神奇的是每张饼的厚薄完全一致,对着光能看见木纹的阴影在面皮上流动。
**烙饼的火候是灵魂**。烧热的鏊子要先抹层薄油,奶奶用筷子卷着纱布蘸油,在锅面画圈的动作像在写符咒。饼子"啪"地贴上去的刹那,会发出欢快的滋啦声。她不用铲子,手指在饼边轻轻一挑就能翻面,看得我提心吊胆。"火要旺但不能急",她总把柴火拨成中空的花瓣状,这样鏊子受热均匀。第一张饼往往被她卷成筒递给我:"尝尝,这张有锅气"。
**叠放的窍门延续温度**。烙好的饼不能乱放,奶奶在竹匾里垫上蒸笼布,每摞一张就轻轻抖开热气,再严实地盖住。八张饼叠成小山包的模样,最上层那张总会沁出细密的水珠,像顶着晨露的荷叶。有次邻居来学艺,奶奶演示时特意放慢动作:"叠饼要像哄睡小娃,裹太紧会闷,敞着又凉得快"。
这手艺如今被我继承下来通配资,只是电磁炉终究比不上柴火灶。每当我擀开那些金黄色的面团,总会想起奶奶弯腰烙饼的背影——花白的发髻随着揉面动作轻轻摇晃,围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玉米粉,八张饼在灶台上铺开,像八轮小小的太阳。现在才明白,那薄软劲道的口感里,藏着她用一辈子熬煮的生活哲学:滚烫的日子要亲手去揉,难熬的时光终会回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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